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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天的「斥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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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天的「斥責」

見那塵俗過來,火小夭慌得要死。

洛羽踏劍落下,那塵俗掄起流星錘,一個旋轉順水推舟,錘頭猛地就朝火小夭臉上甩。

洛羽反應及時,按著火小夭的心口就將他往下壓,自己再借力使力,一個擡腿翻身躍起,和火小夭面對面,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一個下腰一個翻身,雙雙貼臉劃過流星錘的軌跡。

洛羽著地,托著火小夭的腰背將人扶起,再揚指喚出黃符朝那塵俗攻擊。

塵俗掄著流星錘將黃符打掉,然後旋轉加速再猛地一甩,高速旋轉的流星錘就朝二人飛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流星錘端端朝著臉來,洛羽一個驅咒,黃符的咒文就從紙面躍出,小小的字符瞬間變大數倍,像有手有腳的火柴人那樣擋在兩人跟前,流星錘纏到它的身上,就著慣性將它甩到一邊。

跌倒後,那“火柴人”在地上稍稍掙紮了一下,然後“砰”的一聲變回了原本的大小,化做一縷青煙,消失在空中。

洛羽看著那塵俗,原本平靜的雙眸浮起怒氣。

那塵俗又氣又惱,伸手就想喚回地上的流星錘,洛羽見了,一腳踩在鏈條上,然後重新屈指念起符咒。

此時,一張白符從她身後升起,然後一張接一張的如覆制般出現,在她身後布滿一圈,符面鮮紅色的咒文“噗呲噗呲”著游出火花,接著再平平倒下,對著塵俗橫面相向。

塵俗見了慌張不已,原本都快從洛羽腳底掙脫的流星錘霎時沒了反應,摔在地上安靜如雞。

洛羽雙眸一覷,白符通通朝著塵俗猛然襲去。

塵俗嚇得要死轉身想逃,誰知一記後腳絆前腳,當場就摔了個狗吃屎。

眼看那薄如刀刃的白符朝著自己削來,塵俗下意識擡手遮住自己的臉,身子一縮瑟瑟發抖。

隨著幾聲清脆的聲響砸下,地面揚起一陣灰塵,白符如利刃般□□地圍著塵俗插了一圈,符面燃出的熊熊火焰也隨之將其包裹在裏面。

白符沒打到身上塵俗還以為她在虛張聲勢,誰知擡頭一看,自己竟已被困在了火海之中,四處無門,他驚恐萬分,立馬起身下跪,忙不停地朝洛羽磕頭認錯,說今後再也不敢。

洛羽冷哼一聲,剛想開口教訓他兩句,身後就傳來了日落天的聲音。

“小羽?”

洛羽回頭,眸中的怒氣瞬間消失。

“師、師父?!”

聽到這個稱呼,火小夭立馬來了精神,扭頭就去看這個弒神口中所說的「目前看到過最帥的」男人,一番打量後在心中“哇”了一聲,心道這哪裏是「目前」,只怕在「未來」也會是最帥的!

日落天環視一圈,看著一片狼藉的葵蘭軒,疑惑道:“方才路過,聽說你在這裏遇上了麻煩,沒事吧?”

洛羽搖頭,將一旁的火小夭提了出來,說遇上麻煩的不是自己,是這小子。

日落天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地上的流星錘和幾個仍在拔著自己拳頭的大漢,邁步上前,將洛羽渾身上下掃了一遍,微微皺眉:“沒受傷吧?”

洛羽赧然,嘴上說著沒事,卻不動聲色地將右手往後藏了藏。

小小的動作並未躲過日落天的眼睛,他從身後將它撈了出來,一看,掌側幾道口子,此時正流著鮮血。

火小夭見了趕忙上前:“什麽時候刮傷的,我怎麽沒看見?!”

他想把洛羽的手拿過來仔細瞧瞧,誰知日落天微微側臉,一記帶著殺氣的眼神震住了他,嚇得他又默默將手收了回去。

“師、師父,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日落天看著洛羽,眸中透著心疼,正欲說什麽,一旁的掌櫃和小二就顫巍巍地湊了過來。

“洛、洛姑娘,啊不……弒神夫人~”掌櫃道,“這店裏又被砸了個稀巴爛,您看是不是……”

經掌櫃一提醒,洛羽這才想起,自己來回折騰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

於是,她重新換上了冷漠的表情,轉頭看向地上的塵俗,那塵俗見了立馬反應過來,忙不停地說所有的損失都由他來賠償。

洛羽冷哼一聲,扭頭就對掌櫃說事情已經有了著落,掌櫃開心地向她道謝,話還沒說完,日落天就拉著洛羽,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跟日落天相處了兩年多,日落天疼她寵她對她萬般溫柔,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地待她,因此看到他這樣,洛羽心中不免有些慌張。

“師、師父,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日落天置若罔聞,仍是拉著她一聲不吭地往前走,火小夭見了,趕緊跟在身後。

日落天不說話,洛羽也就沒敢再問,兩人一路到了河道邊找了個石亭坐下,火小夭就鬼鬼祟祟地躲在亭子外的大樹後頭,自以為沒被日落天發現,探出顆小小的腦袋在那兒偷聽。

洛羽小心翼翼地站在桌前,日落天見了,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松手後洛羽也沒敢動,只是僵著手臂擺在他面前。

日落天勾起廣袖,在底部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兩手一撕,那透著青冥熒光的月白薄紗便裂了開來。

“師父……”

看著這昂貴的衣裳被撕壞,衣裳的主人不心疼,洛羽倒是肉疼得很。

——嘖嘖嘖!~

日落天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反應教火小夭看了,忍不住在旁搖頭擺腦,連連感嘆,心道日落天這師父當的,可真是“盡心盡責”。

日落天拿撕下來的紗條給洛羽傷處纏上,邊纏邊問方才到底怎麽回事,洛羽嘴也老實,直說是火小夭借著弒□□聲在外騙吃騙喝還惹事,她和弒神跑了一趟隨塵堂想問個究竟卻去了個空,再回來時剛好就遇見了葵蘭軒被砸,她人剛進去,事兒都還沒搞清楚,對方就直接動手,她被逼無奈不得不還手,最後就成了剛才看到的那樣。

“你和他一起去了臥川?”

見日落天對葵蘭軒發生的事情似乎並不在意,反而是逮住了她話語中隨口一提的東西追問下去,洛羽先是一楞,然後傻傻地點了點頭。

“是你禦劍載他還是他騎馬載你?”

洛羽擺手:“師父別誤會,我禦劍他騎馬,我們……”

話到一半洛羽就收了聲,她想起自己中暑後被弒神架上了馬,雖然剩下的路程不遠,但始終還是在他懷裏呆了那麽久,說出來多少有些心虛。

見她話未說完就沒了聲響,日落天心頭沈了一下。

“小羽向來畏熱,每次去臥川都會飛很快,他一路騎馬,怕是趕不上吧?”

聽到日落天的問題,洛羽不敢回答,只能沈默著低頭。

見狀,日落天又道:“臥川離耶羅這麽遠,這個時辰出現在這兒,莫不是昨夜還在隨塵堂留宿了?”

日落天一步一個緊逼,壓得洛羽喘不過氣,膝上的那只手不自覺就攥緊了衣裳,心道他若是一輪接一輪地問下去,自己只怕是會被他活生生的嚇死。

別說洛羽,即便只是在旁偷聽的火小夭都聽出了一種審問犯人的恐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道這師父看著人模人樣的,怎能手頭做著那般溫柔的事,口中問出這麽冰冷的問題……

“留宿的話,該不會還……”

沒等他問完,洛羽趕忙擡頭,搖著雙手瘋狂解釋:“沒有沒有,我們絕對沒有住一間房,我住我的,他住哪我壓根不知道!!”

看她這副緊張模樣,日落天覷眸,沈默半晌後拿下她的手,把被她甩開兩圈的紗條重新纏了回去,緘默不語。

“師父,我說的是真的……”

紗條纏至末尾,日落天熟練地打了個結,拉結的時候稍稍用了些力,洛羽吃疼,下意識“嘶”了一聲,然後又立馬咬著雙唇將那痛感咽了下去。

包紮完畢,日落天捧著她受傷的手,兩根大拇指在她手心輕輕摩挲,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洛羽心中忐忑不安,看不透他的心思也讀不懂他的反應,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實在無計可施都準備問他吃飯了沒,結果對方就開口了。

“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正界是正界,影界是影界,兩個世界不能混為一談?”

聞言,洛羽垂眸。

日落天對洛羽,從來都像是對小公主一般捧在手心,沒有冷過臉沒有肅過言,此時一句在別人耳中平平無奇的話,聽到洛羽耳裏卻像是刮在心間的一把刀,疼得她淚水止不住地往上翻。

日落天看著她,那眼眶含淚的委屈模樣實在令他心疼得不行,稍一心軟就把原本想好的一連串誘導性話語全給收了回去,滿腦袋只剩下自己要怎樣做才能哄好這個心尖上的小姑娘……

他嘆了口氣,伸手撫了撫洛羽眼角,將那即將順著臉頰滑落的淚珠輕輕拭掉,然後勾著洛羽的下巴讓她擡頭,重新換上往日那副熟悉的面容,溫柔地對著她笑。

看著日落天對洛羽接二連三的親昵行為,火小夭在心中“嘶——”了一聲,心道洛羽這家夥雖然不出所料真如他觀察到的那般對感情之事一竅不通,但他卻怎麽也沒想到,她口中所說的那個「對她很好」、「傳授她一身本領」、聽起來像個正人君子的師父卻是如今眼前這般,暗戳戳地對著洛羽做出一些超乎師徒情誼的暧昧之事。

而且從洛羽習以為常的反應來看,很顯然,她這個師父在很早以前就已經這麽對她了,那麽弒神之前可以說完全就是擔心錯了對象,他該擔心的不是洛羽,而是洛羽的師父——日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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